车轱辘一圈圈转动驶远,沿着这条路的尽头,是座青石城门,上头题字有邬州城三字。
姚微儿盯着那白马黑车,站在原地,浅皱起眉。
“小姐……。”茶喜抽泣着吸了吸鼻子,眼巴巴的抬头看着姚微儿。
姚微儿注意到还跪在她脚边的小丫头,就伸手把她扶了起来。
“茶喜?”她神情复杂的看向这丫头。
“小姐您没事吧?”
茶喜担忧的瞧着姚微儿,拉着她在路边的一处干净地方坐下,从袖子中摸出来块手帕,给她擦着脸上的泥。
“您怎么身上多出来这么多伤口呀,疼不疼。”茶喜带着哭腔蹲在她跟前,一点一点的帮她清着伤口和衣服。
姚微儿看着忙个不停的茶喜,清楚了这丫头是在真心的心疼她,但估计是被吓得不轻,双手都在哆嗦个不停。
“小姐您也不等我就跑出去,等我追了出来,您人都没影了,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,我也不敢去找其他人,就只能出城来等。”
“您说您要是真出了什么事,茶喜该怎么办呀!”
“您跑去求那位一起,茶喜都以为——都以为您肯定活不成啦。”
茶喜说着说着又哭的凶了起来,眼泪连成串的往外涌。
本来因为回忆就脑海发胀的姚微儿此刻听着这一声接一声的哭声,更偏头疼。
“别哭了。”姚微儿垂着眼帘低声道。
可那丫头全然哭的忘我了,压根就没听见姚微儿的话。
“小姐您可不要抛下我一个人,若您不在了,茶喜该怎么办呀。”
这丫头也嘴笨,哪有奴仆嘴边提主人家死的。
“行了,不要哭了。”姚微儿提高了嗓门,皱眉揉了揉太阳穴。
两辈子了,她最怕的就是小女孩哭,让她又烦又手足无措。
茶喜瞬间闭声了,绷着嘴巴,眼珠在眼眶里还打着转,最终终于憋不住了,打了个哭嗝。
姚微儿深吸了一口气,盘起腿靠在身后的树干上,闭上眼细细捋着现在的处境。
“我现在——,”姚微儿吸了口气,“我现在脑子里有点乱,你说我刚刚跑了出去,我出去干什么了?”
茶喜不安的洗吸了吸鼻子,“小姐您怎么这么问我?您今儿做了什么您自己最清楚呀。”
姚微儿干脆又闭上眼睛。
“我刚刚撞到了头,脑袋里现在乱的很,有点蒙。”
“啊?”茶喜呆住了,“小姐您——。”
茶喜这丫头听话的都有点老实了,也没多想,憨拙的木纳着声音。
“小姐您非要今日就回皇都,先跑去求大少爷差人送咱们回去,但不知道怎么地,您从大少爷那里出来之后,就一股脑的往城外跑,说是要去找崇王世子……,”茶喜缩着肩膀抖了一下,“也不知道小姐您怎么想的。”
姚微儿道:“你怎么那么怕刚刚车上的那个人?”
茶喜一怔,努嘴尽力憋着哭,声音歪歪扭扭道:“小姐,那可是崇王世子,您不是也怕的要死吗?”
“崇王世子?”姚微儿睁开了眼。
茶喜跪坐在她跟前,疑惑道:“对呀,小姐您今天怎么这么奇怪,老是问我这些。”
“因为小姐我刚刚差点就死在外面了。”姚微儿轻飘飘的说了一句,“可能被吓到了吧,浑身哪儿都不利索。”
茶喜眼圈一红,眼见就又要哭出来,姚微儿立马直接喝道:“不许哭。”
这一声把茶喜给吓住了,她憋了一会,“小姐,我忍不住。”
姚微儿眯起眼睛,“好呀,那你分散一下注意力。”
茶喜迷茫的看着姚微儿。
“你把刚刚车上的那个人和我的出身家世全部都默念一边。”
茶喜稀里糊涂的看着姚微儿,不明白自家小姐想出来的这是什么法子,但还是老实照做了。
茶喜硬板着一张脸在忍哭,像是上课被抽中背课文的学生。
“车上的那位,是我大梁国崇王府世子,名讳奴婢不敢提,年方二十,马上就是小姐您的姐婿。”茶喜呜咽着道,道还真的没有哭出来眼泪了。
姐婿?
姚微儿神色一闪。
茶喜接着道:“小姐您是姚国公千金,家中二房的三小姐。还有……还有……。”
“你还可以说一说我家里都有些什么人。”姚微儿不动声色的提醒道。
“哦,有大房的肖氏大夫人,大夫人诞下的家中长子姚青少爷,和姚尧大小姐。三房是孙姨娘生下的姚淑知小姐与姚旻少爷。”
“我们回去吧小姐,我不哭了。”茶喜吸了下鼻子,终于止住了哭。
姚微儿扶着身后的树站了起来,刚起身时就是一阵眩晕。
“小姐!”
吓得茶喜连忙来扶住。
姚微儿倒吸了口气,她现在浑身的不舒服,但身上却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。
“真是委屈小姐了,”虽然茶喜没有哭,却依旧粘着哭腔,“莫名其妙的被大少爷从皇都带到这种地方,一路上还得受姚尧小姐的气。早知道说什么也不来这邬州城。”
“是大少爷……姚青?带我来这里的?”姚微儿